“一个基因可以拯救一个国家,一粒种子可以造福万千苍生。” 25日,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、著名植物学家钟扬教授遭遇车祸,不幸逝世。十几年间,他走遍青藏高原,收集了4000多万颗种子,做着别人眼中的“无用功”,却是为了打造“种子方舟”,为未来留存希望……“我们能做的就是前人种树,后人乘凉。”他生而为人,生命的存在,便是为了播种未来。今夜,一起送别。
人生没有绝对,不必等到临终才来回首自己的人生,只要把每个年龄段该干的事都干了,就能不负人生。
――钟扬
一生一心做一事
1979年,钟扬初中毕业,考上了中科大少年班。学了五年信息科学后,被分配到了中科院武汉植物研究所,这一待就是15年,并爱上了植物学研究。
2000年,他放弃一切待遇到了复旦大学,担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教授,不久后,被聘为常务副院长。在校期间,他用了10年的时间,给上海的未来献了一份礼——红树林。如今,这片在南汇海边筛选出来的树种,已经初长成。
西藏是该去的地方
钟扬说:“人就是要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,才能不负人生。”
2001年,钟扬放弃复旦大学副院长的职务,主动请缨到西藏大学任教。他说:“青藏高原有2000种特有植物,一颗种子可以造福千万苍生。那是每个植物学家都应该去的地方。”
十几年来,钟扬在海拔2000多米到6000多米的高原上,一年行走3万公里。从阿里无人区到滚滚流淌的雅鲁藏布江边,从藏北草原到藏南谷地,不管多危险,只要能对研究有帮助,他都会去。
为赶时间,他的休息只能见缝插针,常常只是在累的时候打个盹。多年来,他和他的伙伴、学生一次又一次进藏,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4000多万颗种子。
△显微镜下的种子
科学研究本就是挑战
“科学研究嘛,本身就是对人类的挑战。”高原反应差不多有十七种,每次准备出发的水和食物时他都会说:“我们不能因为高原反应就怕了是吧?”
△工作中的钟扬
死面饼子加些凉菜和午餐肉,就是他的野外佳肴;曾为了收集海拔4000米以上的香柏,前往珠峰大本营,高速公路到了尽头,就走搓板路;因严重缺氧,帐内的煤油灯点不亮,加了酒精,也勉强只燃了一分钟;盖三床被子仍冷得瑟瑟发抖,几乎不能合眼……而这样难熬的夜晚钟扬已数不清度过了多少个。
办公室里永远有行李箱
当钟扬去世的消息传到复旦大学时,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,“钟老师干活,真的太拼了!”他常工作到凌晨三四点,经常和他打交道的人往往会在半夜一两点收到他回复的邮件、修改的文章。
△钟扬与学生在一起
一位同事写道:“办公室里永远有您的行李箱,您说要走就能走。您一年里飞出的航空金卡,让人叹为观止。可是现在……您说好的播种未来呢?”
“钟老师很忙,忙到每天晚上只能睡三四个小时。”他的学生兼同事扎西仁次说。“因为忙,他非常善于利用时间的碎片。”他自己也说:“我很喜欢利用‘废’时间,跟朋友约会早到了几分钟,就一定要干一件事,甚至会觉得朋友怎么不再晚来一点呢。”
他曾说:“任何生命都有结束的一天,但我毫不畏惧,因为我的学生会将科学探索之路延续,而我们所采集的种子也许会在几百年后的某一天生根发芽,到那时不知会完成多少人的梦想。”
“一个基因可以拯救一个国家,一粒种子可以造福万千苍生。”有人问他,收集种子的意义何在?他回应“因为国家需要、人类需要。我们做基础性研究,心里想的就是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”钟扬的话掷地有声。